大概是一个脑洞
咕哒子今天的校服没有被乱涂乱画，没有被撕破，也没有被写上字，大概是校服上实在是没有地方下笔了吧，因此她的脸成了一个不错的替代品。
她几乎用完了一包纸巾，学校卖的都是劣等货，粗糙的纸磨得她脸疼，眼泪和红色颜料一起被擦下去，哭得红红的眼睛和被摩擦成红色的脸颊让她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女孩了。
她哭哭啼啼地又抽一张纸时发现纸巾已经被用光了，只剩下空空的塑料袋，撕开的裂口像大大嘴巴，旁边小山似的纸团是它的呕吐物，湿哒哒地堆成悲伤的金字塔。
就在这时，她很巧地，随意地，往窗外看了一眼，飞鸟一样的黑影“刷”地划过窗口，划过沉闷的空气，划过阴沉沉的天空还有少女的眼眸。如果不是“它”的体型巨大，估计会有人把“它”当做被人随手丢弃的可然垃圾，然而咕哒子却偏偏和他对视了一眼。
没错，是他。
就在那论秒都多余的时间内，她短暂地，深刻地，永远地和他对视了。他的眼睛比得过夏日里最晴朗的天空，干净到反射不出任何影子，包括她，纯粹到极致，反而是污浊，本应该璨若星河的眼眸却没有一丝光彩，如同将死之人一般。
不过他的确是将死之人。
咕哒子愣了一点三四秒，推开课桌飞奔而下，她甚至感觉不到台阶在自己脚下，自己踩在云上——就像那个人一样。
她冲出学校的大门，却在看见血迹时停下来脚步，负荷的身体喘着粗气，肌肉在风中颤抖着，她没有和死人说话的爱好，而且自从她上了初中，她再也没有和床头的玩偶说过话了，因为她总觉得有点幼稚。
幸运的是，那个人似乎没有死，他像被人踩了一脚的毛毛虫一样蠕动着，压着自己的左臂翻了个身。
“哇”咕哒子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和那些第一次看马戏团的孩子似的，觉得不可思议又佩服至极，挪动着自己的脚走了过去。
“你没有死啊。”咕哒子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把裙子夹到膝盖里。她没有打招呼，因为她觉得那个对视就已经是打招呼了。
“没有。”那个人干巴巴地说，血肉模糊的脸看不出表情。
“你为什么要跳下去？”
“浪费生命。”简短的回答。
“被人发现了会被解剖的吧。”咕哒子锲而不舍地追问。
“明天血迹就没有了。”
“哇，”咕哒子又发出了佩服的声音，“它会自己消失吗？”
“会被清洁工打扫卫生。”
“……”
“……”
大概是天色渐晚了，咕哒子觉得不回家不行，她向那个人道别:“我要回家了，明天见。”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是藤丸立香，咕哒子。”
“桑松。”一如既往地快速地回复了咕哒子。
不是全名，咕哒子带着微妙的沮丧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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